《中国乡村振兴之路》：城市化进程正在转向城乡互动

《中国乡村振兴之路》：城市化进程正在转向城乡互动 字体： 小 中 大 分享到： 《中国乡村振兴之路》：城市化进程正在转向城乡互动 2022-03-01 09:51:22 来源：北京日报

刘守英，《中国乡村振兴之路:理论、制度与政策》，等待科学出版社出版。

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既不同于中国农村的乡村重建，也不同于结构转型完成后的城市中国的农村问题，而是要解决中国城乡正在经历的农村问题。《中国乡村振兴之路:理论、制度与政策》是课题组近年来组织经济学和社会学的力量，对中国国民经济结构变化和城乡转型进行长期研究的结果。

中国的城乡将是未来一个时期中国的基本结构特征。近代以来，中国经历了现代工业化、国家工业化、农村工业化和参与全球化的沿海型工业化，实现了从传统农业国到现代意义上的工业化国家的结构转型。转型的质量取决于结构转型对农村的影响。

通过两个维度——农民与土地的关系和农民与村庄的关系——考察农民与土地和村庄的粘度变化，我们发现，由于每个阶段工业化和城市化的方式不同，农民与土地和村庄的粘度变化也不同。建国以来，长期被束缚在土壤上的中国本土农民，经历了国家工业化时期被束缚在土壤上，农村工业化时期被束缚在土壤上，沿海工业化初期进城返乡的“农民一代”依附在土壤上的过程， 进而在“农戴尔”时期达到了离土、离村、不归村、改土归流的新阶段

工业化和城市化的进程在不断扩大农民向城市的自由流动空，同时也使传统的村庄制度发生了变革。随着农民离开土壤，离开村庄，不仅国家工业化变革阶段村庄功能和“集体”等制度安排得到强化，而且传统村庄的非正式制度也在农民异质性过程中走向其现代转型，村庄开始呈现出大规模分化、衰落和生存与复兴并存的格局。

持续的经济增长和结构变化被投射到农村地区，同质化的小农已经高度分化，长期依赖过度劳动力投入的土地密集型农业转向依赖资本投入的劳动密集型农业，承担地方社会的村庄被分割，维持熟人社会的制度发生急剧变化。

农村的巨大变化从根本上改变了这个古老大国的经济社会形态。中国发生的转变是历史性的、不可逆转的，即从过去以农业为基础、以土为生、以村治乡、植根于土的中国农村，变成了农村变成了自己的故土、告别了集约农业、农村变成了家乡、城乡互动的中国城乡。因此，我们提出，在结构形态意义上，中国的现代化进程需要经历乡村中国、城乡中国和城市中国三个阶段，城乡中国而非城市中国将是未来一个时期中国的基本结构特征。

中国的城市化进程正在转向城乡互动。

在中国的城乡结构下，农民、农业和农村的变化最终会体现在城乡关系上。在中国快速城市化之后，城市和乡村的关系正在重塑。单向城市化正在转向城乡互动。在城乡巨大差距、城乡二元体制和政府主导的发展权的共同作用下，在上一轮城镇化中，劳动力、资本和土地从农村向城市单向配置。基于现实观察、试点参与和案例研究，我们发现，近年来，城乡之间生产要素的双向配置和互动增强，资本下乡的速度和规模增加，劳动力流动按一定比例从沿海向内陆回流，建设用地需求随着农村经济活动的变化而增加。我们发现，随着中国城乡一体化时代的到来，中国的城市化进程正在转向城乡互动。

一是资本、劳动力、土地等生产要素在城乡之间的对流增强。随着农村经济活动的变化，资本下乡增加；随着劳动力从农村向城市迁移的趋势，一些在城市积累了能力的当地青年回到家乡创业，企业家在农村寻找新的发展机会，尝试新的商业和商业模式，一些城市居民正在前往农村创业，寻找新的生活方式。而资本和劳动力在城乡之间的重新分配，带来了农村建设用地需求的增加。

第二，城市对乡村的需求在上升。在快速城市化时期，人们的普遍观念是，工业和城市的生产力高于农业和农村，城市代表先进，农村代表落后。随着工业和城市的发展，农村人口向城市迁移，村庄逐渐消失。然而，在中国城市化发展到一半之前，大量的城市问题出现并加剧。城里人积极去农村寻找一种不同于城市的休闲安静的生活方式，这将增加农村经济发展的机会，激活村庄。

第三，市、镇、村之间的功能分工更加明确。随着城乡互动日益增强，市场和经济力量在城乡生产要素配置中的主导作用增强，更有利于大城市、大城镇和大农村比较优势的发挥。大城市充分发挥集聚、效率、创新、知识、产业和就业优势，成为城乡人口就业和创造收入机会的场所；被激活的村庄发展了许多反映农村特色、个性和地方风格的产业，同时满足了城市居民新的消费需求。在大城市和活跃的乡村之间，一些乡镇成为连接城乡的中继站，承担着城市部分产业转移的功能，也成为城乡人口互动的过渡带。

城市文明与乡村文明的并存与呼应，是中国城乡的基本特征。

更根本的是，城市文明和乡村文明并存。我们在城市化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才发现，城乡之间的不平等关系不仅没有消灭乡村文明，反而在城市文明中表现出了大量的症状。城里人的经济活动和生活被城市病困扰，开始主动到乡下寻找另一种文明的慰藉。城市文明与乡村文明的并存与呼应，是中国城乡的基本特征。是城外很重要的空房，不可替代。农村永远存在，最发达最现代化的国家都有村庄。城市和农村是分不开的，但城市的高度繁荣和乡村的衰落是中国面临的迫切问题。

真正好的城乡形态是城市文明和乡村文明并存，各有特色，但又相互交融。城乡互动是中国经济从数量增长向质量发展转变和人们消费需求变化的结果。它具有阶段性过渡和趋势性变化的性质，将成为中国城乡的一个基本特征。(刘守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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